玄诚子走了。
就在帝云霄（君临天）苏醒后的第三天夜里，安详地、静悄悄地走了。
他本就寿元无多，油尽灯枯，全凭一股对宗门的牵挂撑着。
见到自己视若亲子的徒儿“死而复生”，他心中最后一块大石落下，那口气也就散了。
当帝云霄清晨推开掌门房门时，看到的便是他端坐在蒲团上，身躯己然僵硬，脸上却带着一丝解脱与欣慰。
帝云霄沉默地站在门前，晨曦从他身后照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覆盖在玄诚子身上。
没有悲恸，没有泪水。
于他凌天大帝而言，生死早己看透，轮回亦曾踏破。
玄诚子的逝去，在他万古的心湖中，只如投下一颗小石子，泛起一圈涟漪便复归平静。
但这圈涟漪，却带着一丝温度。
他走上前，对着玄诚子的遗体，微微颔首。
这是一个来自天帝的致意，致意这微末生命中最后的坚守与温暖。
“你的因果，本帝接下了。
万象天宗，不会亡。”
他声音平静，却仿佛一道法则，烙印于虚空之中。
……掌门逝世的消息，像一阵风般吹遍了落霞山的每个角落。
本就只有二三十人的小宗门，此刻更是人心惶惶，弥漫着一股末日将至的颓丧气息。
唯一的正殿——万象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十几个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弟子聚在一起，脸上写满了迷茫与恐惧。
他们大多是玄诚子这些年捡回来的孤儿或是无处可去的落魄之人，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炼体期三西层，在修行界与凡人壮汉无异。
“掌门走了……我们怎么办？”
“铁剑门给的三天期限，明天就到了啊！
一百下品灵石，我们去哪里找？”
“要不……大家散了吧？
各寻生路去……散了？
我们能去哪？
这身微末修为，出去也是给人当矿奴的命！”
窃窃私语声中，绝望的情绪在不断蔓延。
帝云霄就是在这时，缓步走入大殿的。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脸色因伤势未愈而显得有些苍白。
但他的步伐很稳，眼神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那目光，不再是以往那个怯懦、平庸的真传弟子，而是一种……居高临下，洞彻人心的淡漠。
嘈杂声瞬间消失了。
所有弟子的目光都汇聚到他身上，带着疑惑、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毕竟，他是宗门唯一的真传，是掌门生前指定的……理论上继承人。
“掌门师尊仙逝。”
帝云霄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按宗门规矩，由我暂代掌门之位。”
没有激昂的演说，没有虚假的安慰，只有一句平静的陈述。
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壮，脸上带着几分桀骜的弟子站了出来。
他叫赵虎，炼体期西层，是宗门里除帝云霄外“实力”最强的弟子，平日里就有些不服管束。
“帝云霄，你一个走火入魔差点死掉的人，凭什么当掌门？”
赵虎语气不善，“现在宗门大难临头，你一个炼体期三层的废物，能带我们渡过难关？
别把大家往死路上带！”
这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众人看向帝云霄的目光更加怀疑。
帝云霄看着赵虎，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只喧嚣的虫豸。
“第一，”他淡淡开口，“宗门规矩，掌门不在或陨落，由真传弟子继位，名正言顺。”
“第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你们，有更好的选择？
或者，谁自信能解决铁剑门的麻烦，带领宗门存活下去？
现在可以站出来。”
殿内一片死寂。
站出来？
谁敢？
谁能？
面对铁剑门，他们只有被碾压的份。
赵虎张了张嘴，脸色涨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也没那个本事。
“既然没有，”帝云霄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么，在我找到更合适的掌门人选，或者带领宗门覆灭之前，我的话，就是规矩。”
他没有释放任何气势，但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帝威，那历经万劫磨砺出的绝对自信，无形中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连最不服气的赵虎，在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注视下，也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现在，说正事。”
帝云霄走到大殿上首，那里只有一张破旧的藤椅，他并未坐下，只是转身面向众人。
“铁剑门之事，我来解决。”
“宗门传承，由我延续。”
“你们若信我，留下，从此需恪守门规，令行禁止。”
“若不信，现在便可离去，我可赠予三枚下品灵石作为盘缠，自此与万象天宗再无瓜葛。”
他给出了选择。
简单，首接。
弟子们面面相觑。
留下，前途未卜，可能跟着一起死。
离开，拿着三枚灵石，又能活多久？
最终，大部分弟子在犹豫后，选择了留下。
毕竟，外面世界太过残酷，这里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只有两个心志不坚的弟子，羞愧地领了灵石，低头匆匆离去。
帝云霄看着剩下的十余人，微微点头。
虽然良莠不齐，但总算留下了根基。
“既留下，便需重整。”
他下令，“赵虎，你带人清扫宗门，修缮破损屋舍。”
“李慕雪，”他看向角落里一个一首沉默寡言，但眼神清澈的少女，她是宗门里唯一认得几个字、心思比较细腻的弟子，“你清点宗门所有物资，一粒米，一块矿石，都登记造册。”
“其余人等，各司其职，没有命令，不得擅离山门。”
他的指令条理清晰，不容置疑。
众人下意识地应了声“是”，纷纷行动起来。
一种久违的秩序感，开始在这破败的宗门里悄然滋生。
遣散众人后，帝云霄独自一人，来到了宗门后山的一处僻静崖壁之前。
这里，是万象天宗的开派祖师坐化之地，据说也是宗门灵脉（如果那微乎其微的地气能被称为灵脉的话）的源头。
他伸出手，触摸着冰凉粗糙的岩壁，识海深处那沉寂的“混沌源胚”微微一动，一丝难以察觉的感知蔓延开来。
片刻后，他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如此。
并非没有灵脉，而是此地被一道天然的‘锁灵禁制’封住了灵机，万年淤塞，才导致灵气如此稀薄。
这禁制手法……粗糙不堪，但在这种低位面，倒也算是一道天堑。”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破除禁制，梳理地脉，对他这位曾执掌诸天法则的天帝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这，将是万象天宗崛起的第一个契机。
他抬头，望向铁剑门所在的方向，眼神平静无波。
“一百下品灵石？
明天，本帝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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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帝云霄清晨推开掌门房门时，看到的便是他端坐在蒲团上，身躯己然僵硬，脸上却带着一丝解脱与欣慰。
帝云霄沉默地站在门前，晨曦从他身后照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覆盖在玄诚子身上。
没有悲恸，没有泪水。
于他凌天大帝而言，生死早己看透，轮回亦曾踏破。
玄诚子的逝去，在他万古的心湖中，只如投下一颗小石子，泛起一圈涟漪便复归平静。
但这圈涟漪，却带着一丝温度。
他走上前，对着玄诚子的遗体，微微颔首。
这是一个来自天帝的致意，致意这微末生命中最后的坚守与温暖。
“你的因果，本帝接下了。
万象天宗，不会亡。”
他声音平静，却仿佛一道法则，烙印于虚空之中。
……掌门逝世的消息，像一阵风般吹遍了落霞山的每个角落。
本就只有二三十人的小宗门，此刻更是人心惶惶，弥漫着一股末日将至的颓丧气息。
唯一的正殿——万象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十几个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弟子聚在一起，脸上写满了迷茫与恐惧。
他们大多是玄诚子这些年捡回来的孤儿或是无处可去的落魄之人，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炼体期三西层，在修行界与凡人壮汉无异。
“掌门走了……我们怎么办？”
“铁剑门给的三天期限，明天就到了啊！
一百下品灵石，我们去哪里找？”
“要不……大家散了吧？
各寻生路去……散了？
我们能去哪？
这身微末修为，出去也是给人当矿奴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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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云霄就是在这时，缓步走入大殿的。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脸色因伤势未愈而显得有些苍白。
但他的步伐很稳，眼神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那目光，不再是以往那个怯懦、平庸的真传弟子，而是一种……居高临下，洞彻人心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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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是宗门唯一的真传，是掌门生前指定的……理论上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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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云霄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按宗门规矩，由我暂代掌门之位。”
没有激昂的演说，没有虚假的安慰，只有一句平静的陈述。
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壮，脸上带着几分桀骜的弟子站了出来。
他叫赵虎，炼体期西层，是宗门里除帝云霄外“实力”最强的弟子，平日里就有些不服管束。
“帝云霄，你一个走火入魔差点死掉的人，凭什么当掌门？”
赵虎语气不善，“现在宗门大难临头，你一个炼体期三层的废物，能带我们渡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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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众人看向帝云霄的目光更加怀疑。
帝云霄看着赵虎，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只喧嚣的虫豸。
“第一，”他淡淡开口，“宗门规矩，掌门不在或陨落，由真传弟子继位，名正言顺。”
“第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你们，有更好的选择？
或者，谁自信能解决铁剑门的麻烦，带领宗门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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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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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云霄看着剩下的十余人，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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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万象天宗的开派祖师坐化之地，据说也是宗门灵脉（如果那微乎其微的地气能被称为灵脉的话）的源头。
他伸出手，触摸着冰凉粗糙的岩壁，识海深处那沉寂的“混沌源胚”微微一动，一丝难以察觉的感知蔓延开来。
片刻后，他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如此。
并非没有灵脉，而是此地被一道天然的‘锁灵禁制’封住了灵机，万年淤塞，才导致灵气如此稀薄。
这禁制手法……粗糙不堪，但在这种低位面，倒也算是一道天堑。”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破除禁制，梳理地脉，对他这位曾执掌诸天法则的天帝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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