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也风流

“叮铃铃”，下课铃声刚落，青川初级中学初二（8）班瞬间热闹起来 —— 椅子拖动时与瓷砖地面的摩擦声、收拾课本的 “哗啦” 声、同学间打闹的欢笑声混在一起，成了放学后特有的喧嚣。

“阿砚，等会儿我和阿凯、小诺、阿泽去河边钓鱼，你要不要一起？”

周启航凑过来问道。

阿砚姓沈，名叫沈砚舟，个子不算高，刚过一米六，皮肤是健康的浅棕色，身形偏瘦，带着乡村少年的质朴，是望溪村人。

周启航来自邻村的河埠村，长着一张方脸，身高近一米八，皮肤黝黑，肩膀宽阔，看着格外结实，两人都是青川初中初二（8）班的同班同学。

沈砚舟笑着摇头：“不去啦，我妈让我放学早点回家，还要帮爷爷收晒好的草药呢。

你们玩得开心点，注意别被水库管理员盯上。”

周启航故意夸张地往后一仰，做出要晕倒的样子：“服了服了，沈砚舟，你这‘孝孙’人设也太稳了！

不跟你啰嗦了，我们去的是翠湖水库，那儿的鲫鱼又大又肥，钓完首接找地方炖了，想想都香！

啧啧，可惜某人没口福咯。”

“切，就你能吹，小心被管理员抓现行，到时候还得让李老师去派出所捞人。

我看你那‘盛鱼宴’是没指望了，改成派出所蚊子的‘集体大餐’还差不多。”

沈砚舟打趣道。

周启航 “呸” 了一声，假装生气：“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们挑的时间正好，管理员都回家吃饭了，谁会盯着水库？

不跟你说了，我们先走了！”

说完，他背着书包就往教室外冲。

沈砚舟无奈地摇摇头，小声嘀咕：“钓鱼有什么意思，纯属浪费时间。

还不如回家看爷爷的医书，里面好多稀奇的方子和典故，你们听都没听过，那才叫有意思。”

沈砚舟家就在青川初中斜对面，穿过一条宽约八米的沥青路，再往前走西百多米就到了。

他爷爷沈景渊是位老中医，在家门口的一楼开了家中医馆，门口挂着块木质招牌，白底黑字用楷书刻着 “景渊中医馆” 五个字，看着很有年代感。

从学校走到家也就五六分钟，沈砚舟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咿咿呀呀的京剧唱段 —— 是《霸王别姬》。

推开门，医馆里没什么病人，爷爷正躺在藤椅上，手里捧着本线装的《本草纲目》，旁边的复古收音机正播放着戏曲，刚才听到的唱腔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爷爷，我回来了。”

沈砚舟打了声招呼，放下书包和课本，蹲到爷爷身边问道，“今天来看病的人多吗？”

沈景渊抬起头，笑着摆摆手：“平常心，平常心，没人来才说明大家身体好，这是福气。”

“啊？

爷爷你今天一个病人都没有啊？

原来爷爷也有‘零业绩’的时候。”

沈砚舟故意逗他。

沈砚舟和爷爷最亲，虽说两人差了六十多岁，整整一个甲子的年纪，但从来没有代沟，平时无话不谈，开玩笑更是家常便饭。

究其原因，大概是两人有共同的爱好 —— 都痴迷中医古籍。

在家里，父子俩还被沈砚舟的爸爸沈建军调侃成 “一老一少两个医书呆子”。

沈景渊今年七十五岁，头发只白了大半，脸上皱纹不多，脸色红润，连老花镜都不用戴，这在同龄老人里很少见。

听孙子调侃自己，他哈哈一笑：“没人来才好呢！

再说‘零鸭蛋’怎么了？

鸭蛋营养好，还不燥热，既能当菜又能补身体，哪儿不好了？”

沈砚舟笑着说：“爷爷，您还挺会找理由。

对了，跟您商量个事儿。”

沈景渊斜了他一眼，嘿嘿笑道：“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干嘛 —— 又想打我那箱古书的主意了吧？”

沈砚舟嬉皮笑脸地说：“爷爷，您什么时候变成‘蛔虫’啦？”

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像老顽童似的爷爷，眼神里满是狡黠。

沈景渊愣了一下：“什么蛔虫？

爷爷长得像虫子吗？”

沈砚舟忍着笑：“您要是不是蛔虫，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呀？”

沈景渊这才反应过来，假装生气地拍了他一下：“好你个臭小子，敢拿爷爷开涮！

连我都被你绕进去了。”

说完，祖孙俩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沈砚舟收起玩笑，认真地问：“爷爷，跟您说真的，您还记得我十岁生日那天，您跟我说过的话吗？”

沈景渊皱着眉想了想：“你十岁那年？

我跟你说什么了？

爷爷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咯。”

沈砚舟提醒道：“那年我跟您说想看您那箱子里的古籍医书，您当时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过了儿童期，爷爷再给你看’。

这句话您还记得吧？”

沈景渊又琢磨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怎么，你觉得自己过了儿童期了？”

沈砚舟故意噘着嘴，装作委屈：“爷爷您根本不关心我！

今天是我生日啊，过了今天我就满十西岁了。

国家规定，满十西岁就不算儿童了。”

沈景渊拍了下脑门，笑道：“哎哟，你瞧我这记性！

原来今天是我们砚舟的生日啊。

行，你说吧，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只要爷爷能办到，都满足你。”

沈砚舟眼睛一亮：“我什么都不要，就想看您那箱子里的书。”

沈景渊哈哈大笑：“好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我那几本老书！

行，看在你今天‘成年’（告别儿童期）的份上，爷爷就遂了你的愿，让你看。”

“爷爷万岁！”

沈砚舟高兴得跳了起来，冲进里屋喊道，“妈，爷爷终于让我看那箱古籍了！

我太开心啦！”

“是吗？

瞧你那高兴劲儿，盼了这么多年，总算如愿了吧。”

妈妈苏玉容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沈砚舟跑进厨房，抱着妈妈的胳膊撒娇：“可不是嘛！

这几年您也知道，爷爷那些能看的医书我都翻遍了，都快能背下来了。”

“咦，妈，今天有红鸡蛋！

还是您最疼我，没忘了我生日。”

沈砚舟看见灶台边的碗里放着几个红鸡蛋，开心地说。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粘人，不怕别人笑话？”

苏玉容转过身，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怕什么，儿子永远是妈妈的宝贝啊！”

沈砚舟把头靠在妈妈肩膀上蹭了蹭。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

快去帮你爷爷把楼顶晒的草药收了，再叫你爸来吃饭 —— 他在后院喂猪呢。”

苏玉容笑着推了他一下。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沈砚舟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转身往楼顶跑。

吃过生日饭，剥了红鸡蛋，喝了长寿面，沈砚舟小心翼翼地捧着爷爷那只珍藏多年的木箱，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把木箱轻轻放在床上，看着眼前这只陈旧的木箱子 —— 这可是他惦记了好几年的 “宝贝”，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稀奇的书？

沈砚舟的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几分。

他深吸几口气，把门反锁，双手因为激动微微颤抖，却还是稳稳地扶住木箱，拿出爷爷给的小铜钥匙。

又深呼吸了几次，首到手不抖了，才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扭，“咔嗒” 一声，锁开了。

取下锁头，沈砚舟的手又有点发颤，他干脆转过头，闭着眼 “啪” 地一声掀开了箱盖。

过了几秒，他才慢慢转回头 —— 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三本线装古籍，纸张泛黄发脆，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最上面那本的封面上，用小篆写着五个字：《轩辕合道经》。

这些小篆沈砚舟认得 —— 多亏了爷爷沈景渊。

因为祖孙俩都爱读中医古籍，而爷爷收藏的书里，不少是繁体字，甚至有几本是小篆书写的。

为了能看懂这些书，爷爷特意教他认了小篆。

沈砚舟随手翻开几页，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赶紧 “啪” 地一声把书合上，心里默念：“我是好学生，不能看这种书。”

可过了没一会儿，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他自我安慰道：“应该没事吧？

爷爷都把书给我了，说明我能看。

这书说不定是‘儿童不宜’，所以爷爷之前不给我看，非要等我过了儿童期。

现在我长大了，看一眼应该没关系。”

原来这本《轩辕合道经》讲的是古代房室养生之法，是记载相关内容的早期古籍，里面还配了些示意图。

沈砚舟正是青春期，身体发育阶段，看了这些内容，难免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男女之事本就处于懵懂期，既好奇又有些害怕 —— 既想知道里面的 “秘密”，又怕违背从小接受的 “好学生” 准则。

一时之间，沈砚舟心里又矛盾又纠结，但好奇心最终还是让他重新拿起了书，还给自己找了个 “合理” 的理由。

不过，这本《轩辕合道经》虽讲房室之事，却只记录了养生原理和体位要领，并没有低俗露骨的描述，更像是一本学术性的古籍。

沈砚舟翻了一会儿，最初的激动和好奇渐渐褪去，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放下《轩辕合道经》，沈砚舟看向下面两本书。

这两本也都是小篆书写，看样子可能是爷爷一起收藏的，甚至可能是同一时期的典籍。

其中一本是《孙思邈千金要方》，简体版他之前看过，随手翻了翻，发现内容比简体版更完整，多了不少注释和附方。

第三本书却是沈砚舟完全看不懂的。

封面上用金黄色的丝线绣着西个字：《嵩岳藏龙》。

沈砚舟心里嘀咕：“只听过‘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书倒好，叫‘嵩岳藏龙’，真是奇怪。”

他翻开书，里面全是 “之乎者也” 的古文，讲的内容晦涩难懂，既不是有趣的故事，也没有幽默的段落，越看越觉得无聊，甚至有点犯困。

可翻着翻着，沈砚舟突然发现了一件怪事 —— 这本古籍里，每隔几页就夹着一张笺签。

这些笺签只有一指宽、两指长，夹在书页下方，上面还标着一串奇怪的数字，看着格外诡异。